看起來無害又如此透徹的清酒,一口喝下,
喉嚨像火柴劃過,快速短暫燃燒,然後滅盡,
然後你把剩下的酒,敬了歷史,敬了山。
陽光穿過楓香,斑駁的灑在紀念碑和我們身上,
山風捲起落葉,搖晃著地上的光影,
離開拉庫拉溪,已正午。
回到南安遊客中心,簡單吃了午餐,
前晚才從台北搭火車直奔花蓮玉里,
那晚,
蚊子尋著二氧化碳在耳邊流連,雖然我們都體驗過蚊子大軍,
但這幾隻蚊子沒有固定頻率覺得更擾人,
最後還是在廊下搭起帳篷,天空星星透過帳篷紗網變得模糊,
附近的年輕人,在星星霓虹燈下,用歌聲擾動空氣代替麥克風,
唱著一首首情歌,最後安靜的只剩下鼻息聲。
正午的烈陽,讓才吃完的剉冰變成汗水順著背脊直流,
我小跑步的爬上玉里神社,逆光下的鳥居,瞇著眼,令人屏息。
終於親臨書本上所寫得玉里神社,
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,就是這種感覺。
我一向比較喜歡逆光,時而輪廓分明,時而沒有界線,眩目又迷離,
也暗藏自己的反骨的意識。
跟著你的逆光背影緩緩前行,一切感到如此熟悉,
像已經認識很久的朋友,就像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感覺一樣,
只能歪著頭,探索這個未知不明的感覺,如逆光一般迷離。
沿著秀姑巒溪進入193縣道一路往北,筆直的道路兩旁,一望無際的稻田,
農家忙著將秧苗插下,盼著稻穗在風中沙沙作響。
松浦、春日、鶴岡...一路上都是日本地名,應該是日本殖民的原故,
當時在推廣東部地區為主要的日本農民移民,如吉野、豐田、林田移民村,
地名就這樣留下來。
「過了這座橋,就是太巴塱」你說,
馬太鞍與太巴塱之間隔著光復溪,阿美族兩大社群落在光復鄉一東一西。
回到你在太巴塱部落的家,很不好意思突然叨擾,
小狗叫累了,就來翻肚討抓抓,瓜架上掛著巨大的瓠瓜,
媽媽正做著豐年祭用的飾品,聽說表哥新的興趣找石頭,妹妹剛考上大學獸醫系,
後面還種了一整片黃藤,你說晚上的院子就像在山裡。
晚餐第一次吃了好吃的麵包果湯。(聽不懂阿美族語,讓我覺得可惜)
太陽早已落幕,換上了星空,晚上的風很涼,和昨晚一樣。
昨晚瓦拉米山屋住滿了親子團,
小朋友拿著手電筒展開冒險,家長圍坐著聊著大小事,生活事,
我們在角落的帳外隨意聊著,一位小朋友突然跑來求救,因為頭燈不知道為什麼不亮了,
後來幫她修好,正覺得奇怪為什麼找我們,家長們就叫小朋友去睡覺了。
該是下山了,告別瓦拉米,
該是回花蓮市了,告別太巴塱,
該是回台北了,告別花蓮,告別我留在花蓮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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